那双蓝眼睛-艾佐

（前提是“达米安还在刺客联盟但提米已经是红罗宾啦”这样。我流大米，我流提米，人物属于dc，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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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恶魔之首带回来一个人，他说那是他抓回来的小鸟，小鸟被安置在他的寝宫。小鸟并不乖巧，这几天拉斯的身上总是会有抓痕和牙印，但数量在慢慢变少。

少有人注意这个变化，拉斯的追随者对此并不关心、无意于此，服侍的下人们谨言慎行、不敢有意于此。但达米安注意到了这个变化。

达米安知道那个人，那只红鸟。上一场行动中他与拉斯一起，观摩那只鸟是如何运用他的力量，他的智谋，使刺客联盟的布置成了一场笑话。他翻飞的灵动身影带来的打击度可一点儿也不轻巧，达米安就看着那双翅膀一次次从黑暗中闪现，带着敌人的痛呼又隐没于黑暗。这样下去这次行动注定要失败，达米安看向拉斯。

“达米安，”拉斯呼唤他的孙子。

“外公。”一只厚实的大手附上他的脑袋。

“去，把他带回来。”达米安看了拉斯一眼，带回来……不杀掉吗。

“是，外公。”达米安弓起背，像离弦的箭一般掠了出去。

“坪”是刀背与棍棒敲击在一起的声音。达米安本想直接将人打晕，不曾想红鸟一个翻身，将长棍一甩，抵挡住突然袭来的攻击。达米安近距离打量着令联盟焦头烂额的红鸟，或者说少年。黑色的面具挡住了少年大半张脸，但达米安从外露的皮肤状态以及身形推断，这人没比他大多少。挺厉害的，达米安盯着架住他的刀的长棍，但还不够。那双握着长棍的手在微微抖动。

并未僵持不下，少年先一步收回武器，跳到远处。突如其来的攻击并未使他乱了阵脚，他低伏着身子，谨慎观察着眼前的不俗之客。起伏略微急促的胸膛昭示着他刚经历了一场不轻松的战斗。这可不妙。

达米安举起长刀，战斗再次开始。

活捉并不比杀戮来得轻松，他从小学习的就是如何快速置人于死地，乍一下要活的，难免束手束脚怕砍死了人。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像是知晓达米安的顾及，动作都变得大开大合起来，一招一式都不致命，却也是令人难以招架。达米安承认这是个不错的对手，但很可惜，这不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随着时间的流逝，焦灼的状态逐渐被达破，胜利的天平向达米安倾倒——少年很快就体力不支了，一直在战斗的他状态无法和一直在养精储蓄的达米安相提并论，失误很快便降临。刀锋从面前划过，眼睛飞速地锁定了对手的动作，行动却没能跟上思绪，舞棍的双手似被加了千斤重，难以提起，只得急急向后仰身。他眼睁睁看着刀刃蹭着面具砍过，面具应声裂成两半。白刃晃了眼，少年急忙向后褪去，脚步踉跄，半块面具没能经住颠簸，掉了下来。大米看着他，随即便欺身而上，长刀舞得虎虎生威。最终，在对方防御的漏洞，刀背狠敲在对方的脖颈上。本就处在强弩之末的身影立刻瘫软下来，倒在达米安身上。

达米安抱着少年回到拉斯身边，“干得不错，达米安。”

“外公，我不明白……”达米安想问点什么，但他又不知道要问点什么。他低下头，看到怀中人黑色的发顶上，一个小小的旋位于正中偏后的位置。苍白瘦小的一只，禁闭着眼的样子看起来很乖巧，不似战斗时的机警。

“他会是只不错的宠物，聪明、美丽、强大……”拉斯满意地抚摸着少年的脸，指腹按压着脸上细小的伤痕，一时间无人说话。拉斯的呼吸逐渐加重，眼神中流露出微的渴望，他的动作更加粗鲁，使得本该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撕扯开，细腻的血珠从皮肉中渗出，被拇指撵过，晕染在指纹里。大概是伤口被粗鲁对待产生了痛感，少年皱紧了眉，却未发出一丝叮咛。拉斯收回手，拇指贴在嘴唇上，将血液舔入口中，“美味的、顽强的……”拉斯离开了这里，带着达米安和新宠物一起，没再管身后的狼藉。

自那之后，小鸟被拉斯圈养了起来，达米安也如以往一般学习、训练、出任务、学习、训练，那个少年本该如一粒细沙，从他的生活中被筛去，不留痕迹……本该如此。他总会回想起他与他的对决，被刀锋撕裂的面罩在激烈的打斗中滑落，那对宝蓝色的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与他翡翠色的双眸对上，眼中没有落入下风的急躁，平静而明亮，即便在黑暗中也那看得一清二楚。那对蓝眼睛专注地盯着他，跟随他的动作而跳动，它们在寻找破绽，为它们的主人寻找反击的时机。但令人惋惜的是，直到这对眼睛不得不顺从重力闭上，达米安都不落一丝破绽。

真是奇怪，达米安从床上坐起来，天刚微露晨光，是他寻常晨练的时候。他看似一丝不苟地舞着剑，机械式地凭借肌肉记忆重复动作，脑子里却不断回想着昨晚的梦。只有一个画面：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即便身处黑暗，即便全身布满伤痕尘埃，即便被逼入穷途、狼狈不堪，也依旧专注地盯着他的平静且明亮的蓝眼睛。

真的很奇怪，达米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频繁梦见这双眼睛。

晨练结束，他洗了个澡，汗渍被流水冲去的清爽感令他舒心。现在，他要去看望他的外公。

华丽的大门被推开一角，一丝光线溜了进去，很快便被黑暗吞噬干净。本被挡在门内的细小压抑的喘息露了出来。立在两旁的侍女眼观鼻鼻观心，低垂着头当个称职的花瓶。

达米安踏进室内，厚重的大门在他身后关闭。昏暗的室内响有三道呼吸：微小且不易察觉的、粗重但逐渐平缓的、努力克制但却越发急促的。

被帷幔层层遮掩的床榻上，摇曳的黑影停下，达米安低下头，“外公，向您问好……”“达米安，我唯一的继承人……”拉斯说着什么，他的话语与自开门后就有所压抑的喘息声交织着，夹杂着布料的窸窣声，环绕在达米安耳边。也不是没听过他喘，达米安想起打斗时对方的喘息粗重而急促，透露出其力竭的状态。而如今，尾音上吊、隐忍、痛苦的欢愉……达米安再次想起那双平静如湖水的蓝眼睛，内里好似荡不起一丝波纹。他发现他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在他尊敬的外公与他的谈话上。

浑浑噩噩地结束谈话，达米安不知道自己与拉斯交谈了什么、怎么走出的寝宫。他的脑内回响着那阵压抑的喘息，直到面对广阔无垠的沙漠，来自大漠的热风吹来，扬起他的衣角，拂过他的发梢，他才惊觉自己已经来到庭院。额前背后早已蒸起腾腾细汗，衣衫粘在皮肤上，粘腻的触感令他不快。

达米安甩甩头，将脑海中的杂念驱逐，该准备这次的任务了。

是夜，暗色为他掩护，他一路疾行，拦路者都被一血封喉。每一个能打的，他怀念酣畅淋漓的对决。畅通“无”阻，他很快便找到了这次的任务目标。看着这个被酒色消弭了精神肉体的男人，浑浊的眼珠布满了恐惧。或许他曾经有得是手段谋略，但如今他只能像落水狗一样匍匐在地上，贩卖着尊严乞求一线生机。达米安依旧是手起刀落，那苟延残喘的男人终究只落了个脑袋在地上打转。达米安又想起那双蓝眼睛，清澈而平静，平静得不为局势所动。

达米安想再见到那双眼睛，那双令他魂不守舍的蓝眼睛。

回程，达米安得知那口绿色的池水出了问题，他知道他的外公一定会去处理，关于那潭水。这是一个机会。

达米安再次站在拉斯的寝宫前，他没由来地一阵紧张。他打开了门。

与上次的昏暗不同，室内点起了熏香，置于四角的熏香上燃着烛火，并不明亮却足以视物。他才发现，在床榻的另一侧放置着一个巨大的鸟笼，也是被一层薄纱遮掩着，只能模糊看到其中躺着一条人影。达米安掀开帷幕，是了，里面倒着的正是那只可怜的宠物鸟。

达米安边打量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边踏进笼子。坚硬的鞋底与金属鸟笼碰撞发出浑厚的声响，这使得本来静卧的人瑟缩起来。两双手被反绑在身后，那人便只能尽量缩成一团来给自己带来并不多的安全感。这不对劲，达米安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随即加快了步伐，来到那团人影身边。无视了对方的抗拒将对方的脸掰向自己的方向，黑色的布条系在少年脸上，恰好遮在他眼睛处，脸颊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如初，嘴唇被他咬得泛白，身体不住地战栗。薄如蝉翼的纱衣在达米安的动作下从肩头滑落，挂在臂弯处摇摇欲坠，青涩、破碎的躯体一览无余。啃噬撕咬的痕迹自颈窝处向全身蔓延，胸口、大腿上青紫的掐痕无不昭示着上一个占领这具身体的人的暴虐。达米安僵住了。

房间里的熏香越发地浓郁，达米安的思绪变得混乱。他盯着怀里依旧想蜷缩起来的少年，自他接近后就未曾停止地颤抖。他是如此的脆弱，惹人怜爱。但达米安却移开了目光，他不愿再直视他。这不对劲，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浓烈的熏香包裹了两人。达米安伸出手覆在少年脸上，那个黑布条——要解掉吗，布条后就是令他魂牵梦绕的双眼。布条后真的是令他魂牵梦绕的双眼吗？他竟是退缩了，犹豫了。恍然间，脑子好似闷上一层雾，失望的、愤怒的情绪从心底浮现。

手心传来柔软的触感，他僵硬地向下看去，少年小幅度地晃动脑袋，脸颊一下一下蹭着达米安没有移开的手——他在讨好我，达米安产生了清晰的认知。他看到少年颤巍巍对他勾起嘴角，大概是想笑一下吧，但恐惧与勉强令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达米安猜测着，少年依旧蹭着他的手掌，嘴唇上被咬出来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觉得他的手在发烫，那滚烫的触感自手掌两人相贴的地方卷席全身。自心底浮现的情绪倍数放大，由失望铺成底色，愤怒在上方点缀，其中夹杂着些许新奇的情感。达米安迷失其中，他的脑海中一下跳出两人对决的画面，又一下浮现出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蓝眼睛；一下回想起轻柔的喘息，一下是手中轻柔的触感；最后定格在嘴角的嫣红，那抹红在达米安视线里放大旋转，带来阵阵眩晕将其吞没。达米安知道，他失控了。

他拥起少年，低头轻吻他苍白的嘴唇，鲜血在两人的唇齿间化开，融在唾液中。

烛火还在燃烧，昏暗的室内，两道身影交叠涌动，影子投在墙上，却像是两匹狼在互相撕咬。

不再被压抑的叫喘声充盈了这座宫殿，盘旋着向外扩散，又被厚重的大门尽数拦在了室内。没人知道，当主人不在时，他的宫殿却被情欲淹没。

……

达米安将自己从混沌中拽出来时，睁眼便看到一片狼藉——红与白的交织，显得放纵又糜烂。

他抱起已经昏迷的少年向浴室走去，还顺手拎走医药箱。这是第二次抱他，一样的姿势、不一样的困惑、不一样的心情。

他清洗了少年身上的痕迹，为他受伤的手腕缠上纱布。雪白的纱布一层层绕上少年的手腕，将磨烂的皮肉小心地包裹掩盖。二次伤害是达米安造成的。他处理完两人，将少年抱会鸟笼安置，没再用麻绳捆绑少年的手腕。达米安最后看了眼少年，离开了，还带走了少年脸上的黑布条。

第二天，拉斯召见了他，询问他关于少年、关于他。拉斯没注意到自己的愤怒与急切，也没注意到自己称呼上的改变，但达米安注意到了，“我的Tim……”达米安小声复述着拉斯对少年的称呼，不再是宠物。他抬手摸了摸脸上新添的淤青“外公，您的宠物该训了。”达米安垂眼，“只不过是帮他包扎……不乖的鸟，或许让他断了翅才好。”拉斯收敛了对外的威势，平静下来“不，达米安，无翼的鸟缺乏美感。”

达米安回到房间，对着那面落地镜，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身姿挺拔，一身刺客装显得英姿飒爽，浓眉大眼眉清目秀一少年。可惜脸上的淤青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达米安注视着镜中看起来很正常的自己，扯开自己的下嘴唇，内侧是皮肉绽开的，边缘向外翻卷着范着白——明显是被咬破的。再伸出舌头，上面赫然又是一个伤口，同样是咬伤，可以看出咬的很用力，现在这一伸一缩都透着疼。

随即他利落地脱下自己的衣装，原本的干练感被打破，数不清的抓痕和咬痕陈列在这具肉体上，硬生生给气氛带上了情色，野性更甚。看不见的背后更是一塌糊涂，疯狂足以见得。像野猫一样，达米安看着镜中伤痕累累的自己，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是颇得猫咪喜爱的猫抓板。

他其实对那晚的事知之甚少，混乱的感官、残缺的记忆，只有少数几个画面还算清晰。

当时两个人都算不上清醒，他们拥吻在一起，说是拥吻也不尽然，更像是撕咬，带着凶性纠缠在一起，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远超之前那点。他发狠的扯下绑着对方手腕的麻绳，粗糙的表面牵动了伤口，再次划破皮肤，鲜红顷刻涌出。怀里的人一下咬住了达米安的手臂，牙齿深深嵌进皮肉，留下发紫的齿印。达米安也啃噬着对方，在其层层叠叠的烙印中刻上自己的……不如说是在进食。

达米安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否是真实。记忆中的少年与先前脆弱的样子判若两人，是更具野性的，更吸引他的。与最初相遇时的样子到有几分相似，不服输的。他拿起那根布条，到底是没看见那双眼睛，或许看到了，但没了记忆。清醒后，那双眼睛再次合上了。

会是真实吗，达米安看着镜中的自己，每道伤痕都分外鲜明。他回想今日与拉斯的谈话，到底是谁驯化着谁。

达米安带着些许不爽入睡了。接下来的日子，依旧是单调而充实的。不，其实还是有些许不同。

少年被放出来了，从跟在拉斯身后、跪在拉斯身前，到与拉斯齐平、坐在拉斯怀里；从脚上带着镣铐，到解下镣铐，只留一个颈环套在脖子上。日子一天天过，地位一点点长。

达米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好像唯唯诺诺地坐在拉斯身上，一只手攀着拉斯的肩，一只手被拉斯把玩揉捏。拉斯与他的属下讨论了什么、策划了什么他好像全然不在乎，即便拉斯逐渐什么都不瞒他，他只是乖巧地当着拉斯的掌中鸟。达米安有点想发笑，但自胸口迸发的复杂情感让他笑不出来。太荒唐了，无论是少年、拉斯还是自己。他没有去提醒早已沦陷的恶魔之首，他只是接了个长期任务，离开了这里。这个任务耗时三个月，三个月，足够久了，达米安想。

三个月，达米安远离了中东，远离了刺客联盟，远离了拉斯，远离了少年。他全身心投入在任务中，心无旁骛。偶尔，只是偶尔，在任务的间隙，他休息时，少年会来到他的梦里，以各种姿态，但都闭着眼。梦醒时，他会拿出那根布条，他一直放在身上。他会回想那双眼睛，那记忆中的画面慢慢模糊，只有那明亮的蓝色还在黑暗里闪烁。或许这是我的初恋，达米安想，可悲的单恋，如今就要被我忘却。只是三个月而已，达米安一时说不清该为自己三个月就摒弃了不必要的感情感到难过还是开心。

三个月后，任务结束，达米安回到中东。在他向刺客联盟疾行时，巨大的爆破声从他的去处传来，整个大地都抖动了会儿，黄沙飞扬。该死，难道是敌袭！达米安将速度提到最快，刺客联盟就在不远处。

金黄的大漠，自地平线上冒出两个黑点。随着距离的接近，黑点放大——是两匹骆驼，一匹驮着人，一匹驮着物资。

达米安警觉起来，这附近是刺客联盟的底盘，刚发生了爆炸，此刻出现在这儿的人说是路过也不太能令人信服。

离得更近了，达米安能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对着手中类似遥控器的东西捣鼓了两下，随即又是一阵巨大的爆破声。果然，达米安的眼神暗了暗，这人便是袭击者。他打算将人击毙带回去。

这时，一阵大风糊过，那人眼疾手快地扯住要被风刮掉的帽子，却没能拯救被吹飞的面纱。当他将手放下时，两人正好面面相视。一时间达米安没了动作，他只是看着，那张三个月未曾见到的脸。骆驼上的少年与他对视，蓝色的眼珠再次与绿色的眸子对上，依旧是这么平静地看着他。少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达米安从他的身侧掠过，绑着绷带的手再次按动遥控器。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达米安的内心也跟着动荡起来，那双眼睛，那双明亮的蓝色眼睛再次在达米安的脑海中鲜明起来，所以与之相关的画面也清晰起来。原来他一直未曾忘记，原来只是一直压抑。在阳光下显得璀璨的蓝眼睛、在黑夜中依旧明亮的蓝眼睛，两者重叠着，为记忆再上了一层保险，令一些感情汹涌澎湃。

他从后视镜看着少年转回目光，扔掉了遥控器，继续向远点前行，阳光为他的背影打上了炫彩的弧度。

达米安也定了定心，驶向刺客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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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当时写完给同桌看的时候，我同桌说“所以……达米安的初恋是一双眼睛？”我一寻思，好像没毛病。～(￣▽￣～)~